-Ayster

【杀戮天使】彼端(7)

zack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弹跳能力这么好，兽形态的他居然像只猫一样轻松跳上了窗台，不消多说便从打开的窗户中跑了出去。

他这是第一次大白天在这座城里游荡，换作平常他对这座城到底什么样子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今天不同——昨晚他虽然强行让rachel睡觉了，但她早上是摇晃着身子出门的，怎么看都是没有睡够的样子。zack没有多想就跟着她出了家。虽然本人不是很愿意承认自己是“担心ray的身体”什么的。

明明已经说好了要保护她，但是细数下来他根本就没有采取过实际措施，只是一直在rachel的家里待着罢了。唯一一次救了她还是以划伤她逃走作为结尾的。zack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觉得非常恶心和不自在，作为补救，他下意识地跟着少女出了门——至少能帮她提防些潜在的危险。

白天的阳光有些刺眼，zack眯了眯眼，嗅着少女的气味跟了出去。

rachel的家其实非常偏远，她走下漫长的坡道，抄着小径穿过茂密的树林，又走了一段路程才能到达骑士团总部。一般人是很难找到她的住所的，被zack划伤的那晚若不是她给zack指明了逃跑的捷径，恐怕他也会在森林中迷失到天明。

zack跟着少女从生机盎然的草林到人声鼎沸的街市。少女纤细的小腿一步步踏上石砌的总部阶梯，他却在人群中被撞得险些摔倒。当他好不容易从杂乱的脚步中挤出来，想继续跟上rachel时，尾巴却被人狠狠拽住了。

痛楚霎时蹿过全身，保护少女的要务被暴怒挤去一旁，zack扭头就朝着拽着尾巴的那只手狠狠咬去——比起因为尾巴被拽而哀叫，他现在更想要怒吼。

然而他扑了个空，拽他的人倒也机灵，狠掐一把便迅速收回了手，看着吃痛的小兽哈哈大笑。「咬不着吧！」

然而下一秒zack就猛咬上了孩童的小腿，稚嫩的尖叫贯穿了整条街道。那男孩哭叫着想把他拿开，拉不动便在他身上又捏又掐，试图让他因为吃痛而松口。但这对于zack而言是不可能的事，陷入男孩肌肉中的利齿甚至因此而更深了些。

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惹恼了他就别想活下来，即使用尽手段想要逃脱，他也会依靠杀戮本能找到他们，在挥下镰刀之前，享受着他们惊恐万分的神态——即使他现在是这幅形态，也一样。

zack被人从男孩腿上拽走的一瞬间，齿间用力，狠狠咬下那一块鲜血淋漓的小腿肉，在人群的惊呼与男孩的惨叫中狠狠吐掉那块肉，龇着尚沾着血水的利齿，心中充满了快意。

「它把孩子的腿给咬下肉来了！」

「这狗崽疯了吧？！」

「杀了它，快杀了它！它跑了再咬人可怎么办！」

围观的人群喧哗起来，满溢着惊恐与恶意的话语在人群中流动——这种他人的感情，他再熟悉不过了。zack低吼着想挣脱出来，恨不得冲进人群中撕咬一番。可他越挣扎，捉他的人就捏得越紧。

捉着他的那人倒是不急，反而疑虑重重地捏着他的后颈，将他提高过头。

「这畜生不是狗，是狼崽啊！」精壮的男人观察仔细了，惊得开口。

人群中一片哗然，慌乱更甚。zack听到那洪钟般响亮的声音反而是一怔，借着汉子打量自己的机会，他也细细地打量起了男人。

——这不就是那晚对ray图谋不轨的男人之一吗？

他龇起牙，怒视着汉子，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

「它想咬你呢，小心！」有人出声提醒那人。

「我提着呢，它动不了的，」说话间他还提着小兽随意摇晃了几下，看着它眸间凝着的光越发凶狠，「这畜生从小就对人没好心！今天不把它弄死，以后就会来报复的！」

人群中一片赞同声，那汉子扯着小兽往上举，眼看着就要将它狠狠摔在地上。

「不要！！！」少女惊骇的声音响起，把男人吓得顿了顿，rachel慌忙拨开人群，冲到汉子身边「求求你，不要这样！」

少女耀眼的金发随着跑动摇摆，汉子认出了她，那晚凭着醉意生出的无耻想法让他对少女一直都抱着愧疚之情。他本该呵斥她这样贸然的行动，但他只是晃了晃，降低了声。「小姑娘，走远点，这里没你什么事。」

「它是我养的狗，请把它还给我。」rachel微微皱着眉向小兽伸出手，澄澈的眼中透着担心。

「这可是狼！」汉子握着驳斥她的根据，声音大了起来，「它长大可是会吃人的！」

rachel顿了顿，露出哀求的眼神，「那，至少让我亲手把它放回自然吧？」未等男人出声，她又迅速补充道，「如果母狼发现它被摔死了，会来寻仇的吧？如果一大群狼深夜袭来，会造成更大损失的。」

你带走它未必是将它放生，它死在这里母狼也不会知道是我们做的。男人心里这么想着，但看向少女哀求的目光，心不由得软了些——更何况这是差点被他糟蹋了的小姑娘，罪恶感使得他更难拒绝少女的请求。

人们的反应还没有他快，他们的思绪被rachel的假设带着走了，一时间还在思考着被狼群袭击的后果。趁此机会，男人下定了决心，把狼放到少女手上。「那就交给你了，希望这畜生知道感恩。你可得小心点，别被它咬了！」

「谢谢…！」rachel小心翼翼捧过小兽，将它搂在怀里，趁着人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快步走远了。

「我的腿！我的腿！它咬了我的腿！」男孩哭闹的声音远远地从人群中传来，伴随着人们安抚的杂音，rachel装作没有听见，加紧脚步拐过街角，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结束了，」rachel把背靠在墙上，长长舒了口气，「那个大叔真的是好人…」

她又低下头来，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怀中的"人"

「zack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跟着我出来了吗？」她顿了顿，想到第二种可能，眼里不由得闪动着些许微光，「………还是对集市感兴趣，想出来走走呢？」

怀里的小兽看白痴一般的眼神提醒了她「啊，对不起，我忘了zack现在不能说话。」

她又沉默下来，这份沉寂才是平日里的她常展现出来的。

「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少女又轻轻开口，「我想先带zack熟悉一下街道，可以吗？」

她微微低着头，眼神认真地询问着zack的意见。

这家伙明明知道他没办法说话……自己决定去做什么就好了啊，还非得来问他。zack不耐烦地将头往下搁了点，当作同意。

rachel的眉眼稍稍弯了弯，极小心地捧着zack开始走动。

「zack刚刚在的地方是武器街，中心是骑士总部，骑士团的大家一起开会的地方。上次zack自己出来杀人的时候也是跑到了这里…说起来，那个大叔真的是好人呢。」

怀中的小兽明显嗤了一声，金色的那只眼中透出不屑。

「这里是繁华街，全城最热闹的地方，但是守卫也很森严。zack想动手的话，还是选别的地方比较好。」

「前面是监狱，关押和审问犯人的地方。cathy也在那里工作，她很擅长审问犯人。我有些好奇…可她不肯让我在旁边看。」

「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到城外了，……。」rachel刚刚扬起手指向那坚固的大门，却看到怀中的家伙毫无反应，她保持着抬着手的姿势仔细端详了番才发现它已经睡着了。

少女不再说话，用更轻的脚步，抱着zack朝家的方向走去。

zack醒来的时候，客厅里弥漫着肉的香味。

准确地说，他是被饿醒的。

他一骨碌坐起来，屋内暗暗的，窗外月亮还未升起。少女正端着盛满蔬菜的盘子往餐厅走去，餐桌上摆着的肉汤便是那香气之源。

没想到白天居然睡过去了。抓了抓脑袋，男人站起身朝餐厅走去。

「zack，」rachel注意到了他，「晚饭好了。」

「喔。」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拉开凳子在少女面前坐下，看看眼前的肉汤，又看了看少女盘中的一片绿色。

「这是我的？」

「嗯，」rachel嚼着蔬菜，含糊不清地说道，「平常给zack吃的肉有些少，今天买多一点。」

「平时吃的肉挺多的啊。」zack挑眉。

「诶？」rachel停下掰面包的手，意外地抬起头看他，「可是，zack不是狼吗？」

「……本大爷至少还是个人好吗！」zack颇有些无语，「比起以前，在你这里吃的肉已经很多了。」

「zack以前…是吃什么呢？」rachel没有继续手上的动作。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对于zack过去的生活一无所知。

「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顿了顿，「什么能吃就吃什么。」

少女若有所思地继续进食，湛蓝的眸子里空空的，像有什么闪过，仔细端详却又只觉得那里面空无一物。

zack拿起勺子，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不自在——这是他第一次和这个女孩子一起同桌吃饭。

被送到这里也有几个礼拜了，rachel虽然给他食物，但两人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少之又少。不是rachel要工作，就是zack在兽形态的时候就吃完了饭，偶尔碰上rachel有休息的时间，她也是留下给zack的饭菜就钻去地下室不知做些什么了。他也没有和人一起吃饭的经历，所以现在反而让他有些不自在——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zack只是动作稍稍有些停滞，很快便拿着汤匙大口大口地吃起了肉。

这下反而是rachel有些愣住了，她和别人一起吃饭的经历也少，更别说是与成年男性。这样粗狂快速的进食方式她还是鲜少见到，一时间她甚至分不清zack是饿坏了还是一直如此。她有些担心zack会被噎到，但看到他一口接一口吃得无比流畅，便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zack喜欢吃什么呢…？」她叉起几片蜷卷的卷心菜叶，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啊？薯片和可乐啊。」男人含着肉匆匆回答，连汤匙都没有放下来。

少女的提问反而让他吃了一惊「那是什么？」

「很香很脆很甜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形容。」zack愣了会，忽然抬起头来观望四周。

他现在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rachel的家里没有电视，也没有「水龙头」这样的东西，洗澡需要打水烧柴再将热水倒进木盆里，就连晚上照明，也是用光线暧昧的油灯——再远一点，比如城里，也没有丝毫现代都市的气息。

这到底是什么鬼世界？

以这个靠谱成年男性仅存的知识，并不能判断这是什么地方，是什么时代。来这里的时候他只考虑到怎么活下去，被rachel捡到后也只是始终在养伤、杀人，没有多加思考——直到现在，他才开始动起脑来思索这个环境。

虽然凭他的脑子也想不出什么，反正自己迟早是要回去的——但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怪不得这里的「警察」们抓不到他——晚上这么暗，这些家伙又没有车什么的交通工具，凭着那种粗略的巡逻方式，能抓得到他才怪。

zack瞟了一眼窗外微凉的月色，杀戮的欲望在心底泛着泡沫。

以前的警察尚且抓不到他，更何况现在的这些蠢货？只要他想行动，能避开那些有特殊能力的骑士就可以在这座城的暗处自由横行了。

他把碗里的肉搜刮干净了，空碗往前一推，也不管rachel盘中的菜还没吃完就站了起来「喂ray，出去了。」

「啊，zack等等，」rachel也急忙跟着站了起来，「今天晚一点再出去，可以吗？」

「哈？」不爽地瞟她一眼，「要做什么？」

「有些想去拿的东西。zack不在的话，我去不了。」

rachel想要的东西，在屋后的森林里。那儿怎么看都不像能去往城镇的方向，而且深处还隐隐散发着一股zack熟悉的气息——沉重的，阴暗的，死的味道。

他第一次看到那片森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不能进去了，当时还颇有些嗤之以鼻地想着只有傻子才想进去。没想到rachel竟然要去当那个傻子。

而他是陪着这家伙进去的另一个傻子。

少女与男人的脚步声一重一轻，踏进了连小虫都不敢出声的森林。泥土黏湿滑腻，稍稍踏进就会沾得满脚都是。rachel像是期待了很久，所以对此并不在意。反倒是zack一开始有些嫌弃沾上靴子的湿泥，但走着走着也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啧，这里真是安静得像死了一样啊。」密林中的空气混杂着令人难受的土腥味，这里虽然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但一路走来他们也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倒是为了处理掉那些垂下的藤蔓和划脚的荆棘费了他不少的力气。难怪rachel说需要zack在身边，如果没有他的话，这家伙在这里面只怕是寸步难行。

zack一开始是很明确地拒绝了rachel的请求的，而且态度非常强硬——毕竟没人想去死掉了的地方。他以为少女会像平常那样淡定地接受并且不再提，但这次她没有。

小姑娘的反应也没有多激烈，只是本来就很无趣的眸子上阴翳更重了些，下意识捏了捏衣角，目光四下打量了几遍，又重新投向他，「拜托了，zack。我想去。」

「你好烦啊，我不是说不去了——」

「不用很久的，拿到东西就好了，很快的，」rachel有些急切地打断他，语速有些快，「就这一次，真的。」

「拜托你了……」

「……」

他是真的不想进去，但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他，其中哀求的意味不言自明——zack从未感到如此的煎熬。

想想这家伙一直以来都是百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也没有为了什么事情这么迫切地哀求过他……他心底里其实有些想看这家伙被拒绝后沮丧无比的样子——不过那肯定非常难看吧——心中的恶劣欲望刚刚张嘴露出尖利的牙，便又立马闭上了。他抓抓脑袋，从她脸上别开目光「啧……那你快点。」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少女的面颊，马上又转移了视线。

别对我露出这么高兴的表情啊，我可是会忍不住砍了你的。

「喂ray，到底还要走多久啊？这里空气恶心死了，我都要吐了。」zack所剩不多的耐心在进入森林后就在急剧消耗，他狠狠皱着眉，为了压抑住爆发的情绪连声音都一起压低了。

「很快就要到了，再走一段路就好，」rachel四处张望着，尽管在幽深的森林中并不能看清什么，「有月光的地方就是。」

「你要拿的玩意是什么啊？在这种地方？」zack也跟着四处张望，他在夜里能看见的东西比rachel多一些，但此刻也什么都看不到。

「是花。」

「……哈？！」他诧异地看了身边的少女一眼，大晚上的求他来这种死掉的地方，一路披荆斩棘过来就是为了摘朵花？！

「是祭典要用的花，」rachel没有注意到他快要爆炸的语气，依旧一脸认真地在找着月光，「祭典……很重要，所以要用到很稀有的花做花环。书上说这片森林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见到那种花……」

「……啧，真麻烦，」有些被燃起的怒火又被压了回去，双手插进兜里，zack再次焦躁地四处张望，「所以啊！为什么非要让你来找啊！」

「因为大家都进不来，」rachel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在黑暗中变得隐晦不清，「花只在晚上开，晚上这里会有很可怕的怪物……只要大家一走散，就会被抓走的。」

「啊？」zack一把将少女的手臂抓牢，「干嘛不早说？」

男人的体温透过绷带和外套渗进她的皮肤，有种莫名的安心感。rachel弯了弯眼睛，「可是，走了这么久也没有出现什么东西……我觉得，怪物应该也是对zack感到畏惧的吧。」

「哦，」zack嗤笑一声，「怪物怕怪物啊。」

rachel又抬眼看了看他——男人说的话让她有些不舒服，张嘴想争辩回去，zack却突然出了声。

「喂，ray，那里有光。是不是你要拿的玩意？」

「啊。」rachel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森林里的树木都枝叶繁茂，大可遮天，但依然有一缕月光顽强地穿过重叠的枝叶透了下来——温柔地为那几朵花提供光明。

rachel朝着那块月光大步奔去，zack也不得不被她拉着跑过去。

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透明的花。仅仅几株，在月光的沐浴下仿佛能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花瓣娇柔得像水滴，少女的纤手刚一碰上，就摇曳着仿佛要破碎。rachel屛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把花枝掐下，再放到膝盖上，好好地包裹了起来。

zack看得有些呆了，「喂……你这个，不会把它们弄烂吗？」

rachel给布打上了个结实的结，轻轻抱着它站了起来，「它们被采摘后，会变得很坚固的。不过待会回去，还要再加工一下让它们更坚固才行。」

她又回头检查了一下有没有遗漏的花儿，站到月光下细细观察了一番。

心情很好的样子。

zack看着少女在月光下更显灿烂的金发，双手插兜默默想着。

这家伙，可别露出太开心的表情啊。

仿佛是知晓了他的心声，少女转过头来，有那么一刹那，他晃了神。

「谢谢你…」

月光下的少女。

「zack…」

开心的、像是获得了珍宝般的笑容。

「能陪我来这里，真的非常谢谢你。」

……是因为他才这么开心吗？

因杀戮欲望而血脉贲张的杀人鬼，紧紧捏住了兜中的小刀，竟又缓缓松开了。

开什么玩笑，因为一个怪物陪她进来就这么开心？

他捏紧双拳，恶狠狠地转身，「弄完了吧，快点走！」

「啊，好。」rachel急急忙忙跟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对不起，露出了这么开心的表情……可我确实很开心，」她轻快地说道，把布袋抱在怀里，双手并拢捂住了下半边脸，也不管zack已经转身走在了前面，心情愉悦道，「这样的话，zack就看不到我的笑了。」

男人扭头看了看她，只瞟了一眼又极快转过头去。「眼睛啊，你傻的吗。」

「啊。」rachel稍稍睁大了眼睛，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满眼是笑意。

「别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了，我不看你就是了！」男人大声说道，迈着长腿大步向前。

「zack，走得太快了…！」

「啊啊，你赶紧跟上来不就行了吗！」

「可…」可我真的跟不上啊。

rachel没能说完这句话。

地里四处传来落叶摩擦的声音，阴湿的污泥以极高的速度流窜着。有那么几道黑影，径直从身后捂住了rachel的嘴与眼，裹着少女飞速往远处逃窜去了。

「——ray？！」男人猛地回头，少女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装满了娇柔花瓣的布袋掉在原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