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天使】彼端（10）
门，需要的东西是门。
Rachel曾详细地询问了Isaac从原本世界过来的过程，从他描述的那一刻起，少女就确定了他从原本的世界过来的媒介。
那是自古以来就流传在这大陆上的传说——世界不止一个，它们之间通过巨大的门连接着，但很久以前这扇门就消失了，世界和世界也因此被隔离了开来。
世人都认为这只是传说，但出生于魔法世家的Rachel很清楚，门是存在的，尽管要重现消失的门极其困难，但它是可以被小规模复制的。
虽然称作是门，但那东西实际上是更类似于"通道"一般的存在，它可以是大门，可以是窗户，甚至可以是壁炉、是狗洞，只要有"可穿过"的概念的话，一切都可以成为"门"，Isaac当时就是"穿过"教堂的彩绘玻璃被传送过来的。
但即使是小规模的"门"，对于只身一人的Rachel而言，实在是太困难了。原因很简单，她的魔力不够。
但，她知道怎么获得魔力。那是对于她和Isaac而言，最好的方法。
「天啊！Rachel你到底怎么摘到的！太厉害了吧？！」女人惊喜的叫声响彻休息室，Cathy喜滋滋地捏起花瓣看了又看，仿佛那是最璀璨的珠宝，「你们家果然是受到了那片森林的庇护吧？住得那么近，还可以随意进出，简直就是你家的后花园嘛。明明别的人进去都会被里面的怪物吞没！」
「我也是很艰难才摘到的啊，中途还死了一次。」
女人好奇的眼神立刻就投了过来「说起来，你根本就没有攻击手段啊，到底怎么从那些怪物眼皮子底下逃出来的？」
「……家族秘密。」Rachel抿了抿嘴唇。
「啊，怎么这样…！」女人不满地抱怨道，但下一秒又掂量着花瓣眯眼笑了起来，到底是被眼前的珍宝迷了眼「嘛，反正也都是一些只有你们家的人才能做到的事吧，我就算知道了也还是进不去的。」
「Cathy很想进去那片森林吗？明明里面那么可怕。」
「谁不想进去啊！也就那些胆小怕事的人才连想都不敢想吧。那里面连这种花都有，肯定也有不少稀草吧，魔力资源一定很丰富！要是都能弄到手的话就赚大发了啊~」Cathy像是突然萌生出了什么好主意，狡黠地对着少女笑着，连称呼都亲昵了起来「ray酱~你缺钱吗？我可以雇你进去森林里弄东西吗~？」
「我拒绝。」少女毫不留情地断绝了她的希望，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会死的，而且里面也没什么好东西。」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太不会辨别好东西啦~！缺乏眼光！这样下去你永远都不会变成有钱人的。」Cathy也早已预料到了她的回答，无趣地嘟囔着，再次摆弄起那几块坚硬的花瓣。
「说起来，这些拿来做花环的话绰绰有余呢。剩下的可以拿来自己收藏哦？送给心上人当定情信物什么的。」女人饶有意味地看向她，毕竟是情思涌动的年纪，就算rachel平日里迟钝得要死，也总该会有个有好感的对象吧——虽然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设想啦。
「……」正当她以为rachel会冷漠拒绝的时候，她却在少女的脸上看到了踌躇的表情，更让她吃惊的是少女真的抓了一把花瓣放入怀里！
她没看错吧？！没产生幻觉吧？！不是在做梦吧？！
「是谁？！」她兴奋得不得了，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起来，仿佛真有把火被点燃在她的眼睛里似的，两眼放光地问道，就差没扑到rachel身上严刑逼问了。
「……不是骑士团里的人，他也不喜欢我。」少女避开了她气势汹汹的追问，低头小声道，「不会有好结局的，别问了。」
「他是瞎的吗！明明我们的rachel这么美丽！」cathy是真的吃了一惊，少女的美貌是众人皆知的，所幸她位列骑士团之中，否则早就受到无数骚扰了。要是有谁能得到这么一位美人的青睐，那肯定会高兴得飞上天去，居然还会有让她垂头丧气的人？！
莫非那人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他不瞎，只是好像对这方面一点兴趣都没有。总之，别再提了。」Rachel想起昨晚的事，男人尽管粗鲁又暴躁，但那被自己强行隐藏起来的小心翼翼的温柔她能感受到，但正是因此更让她感到不知所措。她想接近他，又怕他会烦，昨晚自己任性地要求拥抱，或许也只是因为他看自己可怜才按下火气同意的。
「好吧，」cathy抬了抬眉毛，拍拍她的肩膀，「男人是耿直的生物，追不到就别追了，省得让自己太难过了。」
rachel没有说话，垂下眼帘盯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嘛，不过总得送些小东西表示心意吧？」cathy见她这样，不由得有些担心了起来——今天见面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少女的眼皮浮肿，双眼凝着不少血丝，肩膀还是耷拉着的，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显然是狠狠哭过。她也很明白不能说破这种事情，想改说些安慰的话语，一出口却又变了味，「毕竟过几天就是秋收祭典了，对吧？」
秋收祭典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祭典，通常在人们结束了秋天的收获劳作后举行，有纪念这一年的辛劳和祈祷来年的丰收的希冀在意义。而在这个国家，秋收祭典被寄予了更多的期望：犒劳骑士们的艰苦奋战，和庆祝今年打倒魔物的丰硕战果。
对于年轻人而言，这个节日就有更多的意义在里面了。小孩子们可以彻夜玩耍，不用担心被父母催着上床睡觉；稍大一些的少年少女们，想要互通心意的，会赠上精心准备的礼物，颇有些定情之意；至于成年人……黑暗的角落当中随处可见他们结伴幽会的身影。秋收祭典最重要的节目是篝火晚会，人们手拉着手围在巨大的篝火旁唱跳，而那些篝火的光亮照不到的角落，也没什么人会去在意，自然就成了男女们私会的好去处了。
Rachel还没在秋收祭典上送过人什么东西。
「……」少女仍旧保持着沉默。
「我嘛，打算做些小玩意送给Lucy，毕竟她做了我的跟班这么久，总得对她好一点……」cathy双手交叠在一起垫着下巴，略略打量着rachel思考的神态，「来帮我一起做吧？」
在cathy展露手脚之前，Rachel从来没想过花瓣能做的东西有这么多。
魔力在cathy手里像是燃料，一点点将那些透明的小玩意儿软化，而后又加固、抽丝，塑造成各种各样不思议的形状。她有些吃惊地看着cathy将拉好的细丝环成繁杂的花纹，双手上下交错像是翻飞的蝴蝶。
「基本上就是这样…来试试？」cathy将那块精致得近乎奢华的物料放在桌上，挑眼看向rachel，眼中满满的都是得意。
「啊…」rachel踌躇了一会，从怀里摸出几块花瓣，「嗯。」
Isaac很烦躁。
晚上和那些黑影怪物打了一架，但那些黏糊的东西实在恶心，他砍着也没什么意思。之后rachel又一副濒死的模样，把他急得不行。好不容易把她丢到地下室守着她醒过来，小姑娘又哭哭啼啼的还不肯睡觉，不让他走又不乖乖听话，恨不得要烦死他——最后还说了句意义不明的话，弄得他莫名其妙的。
尽管白天以狼的形态睡够了觉，烦躁减淡了不少，但rachel那句话确确实实地让他在意了起来。
那家伙知道他回去的方法？
那她干嘛不早说？拖了这么久存心整他吗？
但住一起这么久了…看上去也不像……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好地对待。
对他白天是狼晚上是人的原因一点都不介意，被他杀了还把他带回来，三餐也准备齐全，晚上还跟在他后头处理尸体……还动不动对他笑。
虽然就他的审美而言那笑容并不怎么样，一点都不像别人的笑容那么让他有强烈的杀意。
在他以前遇见过的所有人里，还没有人这样过。他都不知道该形容她蠢还是别的什么。
他虽然嘴上嫌弃着少女烦死了，但每次她跟在自己后头的时候，他都没有彻底拒绝过——或者说，知道有人在心心念念地关心着自己的时候，他感到有那么一丝开心。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isaac愣了愣，又暴躁了起来。什么啊，这种感觉好恶心！他烦躁地踹开脚边的椅子，在房里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
说起来这家伙今天回来是不是太晚了点？连他都饿了。白天的饭菜虽然管够，但晚餐通常都是rachel自己回来做的。平常他刚变回人形的时候少女就回来了，可今天月亮都已经爬上了夜空，她连个影子都没有。
该不会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吧？！又被醉汉围住了，或者又跑进那个森林里了？！
isaac顿时急躁了起来，转身就想出门去找rachel。正巧这时大门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他想都没想就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红色头发的男孩子，翠眼中闪着惊恐的光，指着他结结巴巴地喊了出来「你……是你！！！」
下一秒他就被男人按着脑袋猛地撞到了墙上，晕了过去。
rachel赶回家的时候，已经快深夜了。她和cathy的礼物才做到一半就被人叫去帮忙，祭典前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她们从早晨忙到现在，也只是匆匆吃了些东西果腹。尽管工作结束后cathy想请rachel去酒馆里喝一杯放松放松，但考虑到少女的年龄和已经深邃的夜色，她也只好叮嘱rachel回家的时候小心一些。
至于rachel自己，她早就想脱身飞奔回家了。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回来的时候家里是这样的景象。
eddie被捆得严严实实丢在墙角，嘴里塞着布团呜呜地叫着，满眼是害怕又焦急的惊慌，太阳穴上满是干涸的血迹。
「……eddie？」rachel诧异地皱起眉，看着少年惊喜得呜呜声都变了调，恨不得从地上弹起来。
「有人敲门，我以为是你就开了门，没想到是这家伙，就把他打晕了，」zack蔑视地瞟了一眼激动的少年「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我去帮忙做祭典的准备工作了…总之，谢谢你没有杀了他，不然我会很苦恼的。」rachel把带回来的晚餐递给zack，蹲下身思考着该怎么和eddie解释。
「杀晕过去的人有个屁意思。」zack鼻孔出气，一口咬掉晚餐，斜眼瞟着蹲在地上的少女。
rachel思考了一会，把eddie嘴里的布团抽了出来。少年眼中的欣喜早已消失不见，rachel和那个杀人鬼的交谈对话仿佛是相识已久的伙伴，这是他根本没想到的。他惊诧地张了张嘴，「rachel，你…」
「听着，eddie，我知道这很奇怪，但我必须让这个人活下来，」rachel按着他的双肩，半是严肃半是哀求地说着，「我…有很重要的理由。」
「可他是杀人鬼啊！rachel你忘了吗？！他还刺伤了你，还想杀了你…！」
「那次是他救了我！然后你们就来了，我们…我们必须演戏。」
「rachel，你…你欺骗了我们？」eddie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用爸爸的法术送他走，这也是妈妈一直希望亲眼见到的…」rachel恳切地看着他，尽量简介地对他解释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很快，很快我就会送他走。拜托了eddie,只有你知道这件事，拜托了…」
「可…可他杀了人啊…」eddie看着rachel喃喃道，「rachel…你不是…医者吗？怎么能就这么看着他杀人？」
「……我家的教育是，夙愿比职业重要。」rachel低低说了声，恳求般抬起眼看着他，「eddie，我不想你死，求求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好吗？」若是eddie执意要将isaac绳之于法，恐怕男人会直接无视她的求情将少年就地斩杀，她不想这样。
少年微张着嘴，讶异又茫然地看着她，这是少女第一次求她，也是他们俩第一次离得如此之近，若不是他被绑着，eddie简直要将这一刻融在骨子里记下一辈子。他甚至能闻到从rachel身上传来的清香，她好看的眉头紧皱着，澄澈的眼中满是不安与恳求，少年的心都快融化在那可怜的目光之中了。
以前征伐过的魔物当中，也有以人的形态出现的家伙，把这次的事当成同种事件就能好好地面对了吧…？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既然rachel都说了会很快把杀人魔送走，那事情也会很快结束吧？更何况rachel都那样求自己了……有谁能在那样的目光中拒绝她啊！
「啊、好…我…我不会说出去的…」少年像是说服自己一样喃喃自语着，目光茫然，视线却仍黏在少女身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过…」
「太好了！」rachel的心中大石一下子落了地，她欣喜地舒了一口气，感激地抱住了大脑当机的少年，「谢谢你！」
「啊…………」少女温软的臂弯一下子包围住了他，馨香溢满了鼻尖，梦寐以求的触感让他觉得自己简直身在云端，张着嘴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
所以两人都没注意到身后男人逐渐变臭的脸色和愈发盈满的杀气。
所幸的是rachel很快就松开了他，拿出剪刀轻轻地帮少年挑开了绑绳，isaac将他绑得太紧了，粗糙的麻绳几乎要嵌到肉里去，他的手臂早已肿了一大圈，「eddie，快些回去吧，太晚了你家人会怀疑的。」
他龇牙咧嘴地揉了揉手臂，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少女身后的杀人鬼，试探性地又提出了一个要求「那个，rachel，我可以提个要求吗？你不会生气吧？我以后喊你ray，可以吗？」
「诶？」她诧异地眨了眨眼，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么个要求，「可以啊…没问题的。」
「真的吗？太好了！」eddie几乎是一瞬间就跳了起来，开心得像是忘了刚才的自己仍处于死亡的恐惧之中，「我不会说出去的！安心吧！ray！」
他在兴高采烈中仍不忘侥幸地看了isaac一眼，甚至还带着点挑衅，在男人被彻底激怒之前，开心地向少女道了别跑出门外。
「………那家伙，果然还是欠宰啊。」男人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从她背后幽幽传来，吓了rachel一跳。
「为什么？他答应了保密的，eddie和我是好朋友，他会履行承诺的。」少女转过身来，颇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就这么信任那个家伙吗，让人不爽。isaac的面色一黑，就连不愉快的气息都变得明显了起来。尽管他的脸被藏在了绷带之下，但那古怪的低气压还是能让人感受到的，可rachel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话说拥抱也好喊只有他才会喊的'ray'也好，这丫头都完全同意的啊！昨晚哭哭啼啼地要抱他也根本就只是她随便要求的吧！亏他昨晚还有点愧疚和挣扎！
「zack？」
「啊啊没什么！烦死了！走了出去杀人了！反正那家伙也不会说出去对吧！」他烦躁地大吼起来，吓得少女后退了一小步，他也没理会，转身大步就朝门口走去。
「那个，今天稍微等下可以吗？我有些…」rachel急急忙忙地跟了上来想要说些什么。
「谁管你。」男人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去，扭开了门把手推门欲出。
「zack，等一下。」身后传来了小小的阻力，那是少女扯住了他的衣角。
——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什么人阻挡了，更何况是在这极度不爽的节骨眼上！
「干屁啊！」不满的情绪瞬间爆发，他狠狠甩开少女的手，侧身回头瞪着她，等她说出自己真正的意图。
如果又是什么想要抱一下这种无聊的请求他可真的要杀人了！
「那个，」被他凶狠目光震慑到了的rachel嗫嚅了一声，又鼓起勇气道，「是关于你回去的事，我有方法了。」
人的身体，匀称而富满活力，作为思考中心的大脑更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感情，这对于rachel一族所使用的魔法而言，是魔力燃料的上等素材。在代代相传的魔法书中，详尽地记载了如何将人体炼成魔力结晶的术式。要不是isaac的出现，rachel几乎都快忘了这个术式了，作为击退外面的魔物、保护市民的骑士团的一员，她从未想过主动袭击市民来施展这个法术。一是因为容易暴露身份，二是她平日里也不着急用到这么多的魔力，再者，她戴上那副‘保护人类’的面具久了，不由自主地会沉浸其中，主动扮演着那样的角色。
但事到如今，她才从脑海中搜刮出了这个术式，事态紧急，无论是将isaac送走还是她要完成的‘那件事情’，流淌在身体中的术师的血液都在提醒她，已经是时候了。
isaac从未想过居然会有这么适合他的方法，积攒尸体当魔力来源？这完全是一举两得啊！他甚至想责备一下少女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这个方法，搞得他这阵子又当人又当狼的，不自在得很。
「那还待在这干嘛？出去弄尸体去啊！」他兴奋了起来，转身就往大门走去。
「再等一下，还有一点准备工作要做，」rachel又喊住了他，「需要的尸体量很大，城里的警备会越来越严的。这样下去zack受伤的几率也很高…如果是重伤还会拖慢收集进度的。得想一个让你能高速恢复的方法才行。」
「啊？受点伤怕什么？我以前受的伤多了去了，也没见我少杀人啊，」isaac有些嗤之以鼻，但脑袋不灵光的他也意识到了这不是以前的世界，更别提刚来的时候差点被某个女人的雷轰死，「……嘛，虽然现在有点特殊…不过你没办法用那个法术帮我治伤的吧？那还做什么准备。」
「有方法的，不过待会有点痛，」rachel走上前来，「zack，小刀借我用一下。」
「啊？」不知道少女打算做什么，男人莫名其妙地将那把保养精良的小刀递给了她。
rachel将锋利的刀刃横置在细白的手腕上，轻轻一擦，鲜红的血线就翻开皮肉淌了出来，男人一惊，想夺回那把刀，少女却把手抬到了他的面前「虽然有点恶心，但是zack，喝下去的话会有好事发生。」
「哈？！」isaac诧异道，少女所做的事情凭他的脑回路是完全无法理解的，更别提是做这么诡异的事情了，「老子才不喝。」
血滴滴答答地从洁白的手腕边缘滑落，rachel暗自叹了口气，向他解释「喝下我的血，就能和我结缔契约，这样我就可以用法术给你治疗了，很方便的。」
「……那还真是好事啊。」男人沉默了会，少女法术的便利他是见识过的，没有再犹豫，抓起少女的手腕凑近嘴边，抬眼看她，「要喝多少？」
「……一点，就行了。」被他突如其来的直爽吓到，少女的脸倏地红了。她本来是打算让男人用手指蘸几滴血咽下去，却没想到他直接抓着手腕就要喝，更别提因为身高差的关系，isaac略弓下身子靠近她了，男人的脸突然靠近的时候，她吓得连心脏都跳漏了半拍。
手腕上传来的触感酥酥麻麻的，isaac含住了那块伤口，舌尖极快地划过带走了渗出的血液。尽管过程极短，少女仍是被这从未有过的肌肤接触吓了一跳，像是触电一般想要缩回手，又直直地僵着不敢动弹，纵使男人早已放开手腕直起身子，她也仍保持着那伸手的姿势而不自知。
「喂，发什么呆啊。」她被这句话猛地拉回来，一抬眼isaac正插着兜不解又无语地看着她，脸又变得发烫起来。从当机的大脑里断断续续地拉扯回意识，确认了步骤，想起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她慌慌张张地又举起了小刀。
「接下来，那个，换我喝zack的血了。」
「啊，轮到我放血了吗。」
「嗯，用指尖就好。」她接过男人伸来的手，小心翼翼地用刀刃划过了指尖。
「……」
虽然皮被肉眼可见地划开了，但是一滴血都没有出现。
「哪有像你这么轻地放血的啊！白痴！」isaac颇有些哭笑不得，抢过她手里的刀，顺手一划，血珠顿时大滴大滴地涌了出来。
「啊。」她慌张地伸出手接住了不断滴落的血珠。猩红的颜色在白嫩的手中擦过鲜明的轨迹，逐渐在掌心汇聚起来。仅仅接了几滴就足够，rachel收回手舔舐了起来。
少女舔舐着自己血液的样子仿佛有股魔力，男人有些慌乱地别开目光不去看她，也没怎么注意仍在流血的手指。和少女被划开又很快自动止血的手腕不同，他的随手一划似乎有些用力过猛，并不是马上就能止血的程度。
「手指不要紧吗？」少女有些担心地问道，男人却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再次将双手插在了兜里。
「这点东西连伤都算不上。」他轻松道，想起了什么东西，颇有趣味地向少女发话，「那个仪式之类的玩意结束了吧？你倒是开始治疗让我看看啊。」
「啊，还差一点。」少女这才想起正事，歪着头回忆了一下咒语，挺起腰板站直身子，缓缓地吟诵起来。
男人本还想调笑她些什么，但在吟诵声响起的一瞬间，他猛地严肃了起来。
皎洁的月光下，少女身上亮着近乎神圣的辉光，纵然是不信神明对神秘嗤之以鼻的他，也不由自主地被那耀眼的光芒震慑得无法言语。比那更让他吃惊的是游走在四肢和躯体内的奇异感，仿佛刚才喝下的血并不是落入了胃袋，而是径直溶入了他的血液当中，此刻正映着少女的辉光而加速涌流——神秘的力量缓缓地渗进了他的体内，又以极高的速度迅速萌芽充斥了整个身体。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神秘，全身都充斥着力量——若是用来杀人的话，只怕数十人都不在话下！
那力量沸腾着、游走着，仿佛下一秒就将冲破他的身体，所幸在爆发的前一秒，那股力量的输送戛然而止，游走在身体里的紊乱感也逐渐平稳了起来。亮如白昼的光芒渐渐从客厅中消散，少女舒了口气，对着男人微笑「契约完成了。这样一来，zack就是我的使魔了。我的魔力可以为你所用，强化身体治疗伤口，都可以一瞬间做到。zack现在觉得身体里充满着的力量，就是我的魔力。」
「有一手啊你！这不是干得很漂亮嘛！」虽然不知道使魔这词是什么意思，但男人正握紧双拳为注入到身体里的力量而兴奋不已，「有这种方法干嘛不早用啊！」
「嗯…我怕zack会生气，」rachel的笑容消散了几分，声音低了下来，「毕竟是和我这样的人签订契约。」
「那有什么好在意的！喂，要还有什么方便的法术的话就都使出来吧！」isaac全然无视了少女略微低沉的感情，不停地打量着自己紧攥的双拳，兴奋得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
「有的，虽然有点任性……但我现在就要给你疗伤了哦，zack。」
「啊？我没受伤……喂。」少女纤柔的手指握上了他的手，男人的声音顿时低沉冷淡了起来。
少女一意孤行地抓住了男人的双手，未等他甩开便迫不及待地咏唱了起来，奇妙的辉光再次出现在两人之间——那是于少女而言一直期待着的事情的前兆，想要探知那个真相的她实在是太好奇了，以至于直接无视了男人的不满直接吟唱出了咒语。
她期待的事情很快就要发生了，但rachel并不知道这代价将会是什么。
Rachel嘴里吐露出男人听不懂的语言，古怪而富有韵律。她睁着湛蓝的眼睛直直地和他对视，光芒自他们紧攥的手中倾泻而出，瞬间便裹住了对视着的两人。少女那双玻璃似的蓝眼珠更是澄澈得发亮，一旦对视便再难移开目光。isaac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先前的怒气烟消云散，刹那间仿佛忘了自己是谁，发生了什么。
唤醒他的是几秒后从全身浮起的痛楚，并不是什么烈火焚身的剧痛，而是有如上万蚂蚁爬满体肤啃咬般的痒痛。男人瞳孔猛地收缩起来，下意识反手钳住了她的双手，那股奇妙的痛觉逼得他甚至痛苦得弯下了身来。
「不要松手！zack！仪式不能被打断，再坚持一会！伤口愈合长肉的过程比较痛苦，但是治好后一切就都顺利了！」少女痛得声音发抖，但仍不松开被捏得发紫的双手。她乞求又焦急地看着弓着身子几乎要跪下的男人，手像是要被揉碎般被他狠狠攥在掌心里碾着，她痛得眼泪婆娑，连告诫他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开……什么……玩笑啊…！痛死老子……了！！」男人埋着头低吼，声音嘶哑。白光很快就没在了他的身体里，被蚂蚁啃噬般的痛楚随着那光一同消失了，缓气的瞬间，杀意猛地涌上心头，他一个箭步上前掐住了少女的脖颈，怒吼道「有本事你来试试看啊！！！」
无法理解，无法同情。那股浮在全身上下的痒痛啃噬掉了他所有的理智，原始的杀意伴着怒气一同爆发了出来，他狠狠掐着rachel的脖子，看着她缺氧挣扎的痛苦表情，手上的力度越发狠毒。
痛
被烈火舔舐全身的痛
怒火席卷了他全身，摧枯拉朽地毁掉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
isaac听不见少女的任何话语，那份痛楚仿佛仍在他的体内，煎烤着他提醒着他自己身上伤痕的来源。带给他痛苦的都是敌人
都该杀！
「——！」rachel痛苦地抓着他青筋毕露的手，急促又无力地拍打着。她想辩解几句，却被他掐死了所有发声的方法，连呼吸都做不到——更何况就算能说话，男人恐怕也听不进去。她的嘴一张一合，犹如脱离了水被丢在砧板上挣扎的鱼。渐渐地，她连挣扎都放弃了，苍白的脸颊变得青紫起来，男人暴怒的脸也愈发模糊——
“咔”的一声，那是喉骨被捏碎的声音。
这清脆的响声唤回了isaac的理智，掌中骤然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错愕。松开了手，少女的尸体扑通一声跌落在地。
「你下次要搞这么痛的事早点和我说啊！痛死老子了！」男人挠挠头骂骂咧咧，错手掐死少女的内疚感让他的语气减弱了不少。
「我有说过的…」rachel声音沙哑地辩解道，那是复活法术消耗了大量体力的证明。
复生之光从她身上浮现之后，少女便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喉骨被修复的瞬间她的呼吸便已恢复畅通，但死前的窒息记忆让身体下意识地作出了缺氧的反应，她控制不住地抓挠咽喉，弓起身子大口大口喘息起来。脖子上那青紫的掐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高速修复，少女也随着那速度渐渐平息了下来。
「你说得也太晚了！一点准备都没有，而且那很痛啊！」男人嘀咕着盘腿坐在了地板上，和少女面对面坐着。
「zack……再被杀掉的话，我真的会死的。」少女没有再回答他，瘫在地上低声说着，复生之后身体却仍没从死亡的记忆中摆脱出来，冷汗不住地从脸颊滑落，细腻的金发混杂着汗水黏在她苍白的脸上，盖住了rachel湛蓝的眸子。
纵使身为杀人魔的isaac也知道自己刚才做得太过了，眼前的人毕竟是一直以来照顾着他的少女。他心虚地挠挠头，撇开目光不去看她，嘟囔道「没办法，刚才那个法术让我想起了不爽的东西啊。」
那浮在身上的痒痛和记忆中焚身的烈火过于相似，男人甚至不知道在心底里炸开的是愤怒还是惊恐，他下意识地要从那疼痛中逃离，而最直接的方法就是阻止少女施法，但他的那股情绪实在是太强烈了，等到自己回过神来，少女的尸体已然跌落在地。
「昨晚的复活已经耗掉了我几乎全部的魔力和精力了，地下室的法阵也没能让魔力完全恢复过来……如果身体里储蓄的魔力再少一点的话，我刚才就已经死了。」
「啊啊，我知道了。不过你下次也别做这么痛的事啊！」
「嗯，以后不会了。」少女轻声说着，嗓音沙哑如掺入了砂砾。
她默默地卧在地上恢复着体力，低声回答着男人的问题，手指无力地蜷着，压下几缕散乱在地的发丝，要不是她仍半睁着眼睛和男人交谈，isaac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和尸体说话。但他也很清楚造成少女这副模样的始作俑者是谁，担心这会影响到自己能否回去这件事暂且不说，此刻他心中更多的是对少女的愧疚——这可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
他做人做事向来随心所欲，神父愿意收留他给他帮助，他照收不误，也从未提出过请求，神父也没对他要求过什么，一直以来他都自由自在。但在这里不同，少女对他的好实在是太多太庞大了，给他提供各种需要或者不需要的物资，照顾他更是到了无微不至的程度。他能隐约感受到rachel对他抱有期望，但根本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少女也从未提过。
欠了别人什么的感觉很恶心，趁此机会，iaaac果断地开了口。
「喂，你说的签订契约…就是要做些什么吧，那你现在有什么要我去做的？」
「…？没有……不，」rachel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地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话，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湛蓝的眸子闪闪发亮，「有的，zack真的可以做吗？」
「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不是太过分的就行。」少女那副模样就像什么小动物似的，睁着湿润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那副雀跃的样子逼得isaac赶紧移开了目光——若是别人的话，他恐怕早就亮出小刀去欣赏那从希望到绝望的表情了吧。
但是眼前这个家伙，不行。
他强忍下出手的冲动，别扭地等着少女作出回答。
rachel欢欣地握住了他的手，男人一惊，又默默忍耐住了没有甩开。
「zack，我想看你绷带下面的样子，可以吗？」
「哈！？不行！」isaac一下子挣开她的手闪了开来，连身体都往后挪了好长一段距离。
绷带下的那副样子他怎么可能给人看到啊！
更何况想都不用想，这家伙肯定会被吓到的！他可不想再看到那种眼神！
「不要紧的，你身上以前残留的伤口刚才都已经治好了，zack一直不给我看，我也不敢问……但那应该是烧伤吧？以前捡到你给你治疗的时候，你浑身都快烧烂了……那个法术是治愈伤口的，刚刚会全身刺痛，是因为疤痕被修复了，长出了新的肉，所以才会又痒又痛。」rachel似乎早已想到男人会是这种反应，即使手被甩开也毫不气馁，兴奋得语速都快了不少，尽管声音沙哑难听，她也坚持不听地给isaac进行讲解。
「如果一直缠着绷带是因为不想给人看烧伤的话，现在可以解下来了。」
「zack的脸，现在已经和普通人一样了。」
「……」出乎意料地，男人陷入了沉默。
不知是因为震惊还是无法理解她所说的话，isaac呆呆地看着闪闪发光的她，好一阵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可能啊。」像是呓语般，吐出了震惊到呆滞的话。
「不相信的话，可以看一下手指。我来解开手指的绷带，可以吗？」rachel有些迫不及待地往前靠，已经快到和男人膝碰膝的距离了。
「……啊啊，手的话随便你。」短促地思考了一会，isaac像是放弃挣扎般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把手伸了出去。
少女几乎是喜笑颜开地在解他手上的绷带。男人手上的绷带因为没有条件不经常换，已经有些脏了，但比起刚来到这边世界的时候已经干净了不少，她还记得见面第一夜的那双手，混杂着血污和尘土，第一次用小刀刺穿她的身体那天，少女洁白的裙子上除了大片血迹，就是乌黑的手印，她在清洗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绷带那么脏的话，手上的伤口应该也会感染吧？rachel不止一次地这么担心着，但男人又没有很痛的样子，她也只好偷偷从骑士总部那边拿一些绷带给他换。
但现在已经不用再这样做了，男人手上略脏的绷带渐渐散开，露出了底下古铜色的皮肤。和他平日里所见的熟悉的手不同，自己的手已经不再是那双布满可怖的伤痕的手了——尽管常年握刀的地方仍留着不薄的茧，但已不再会布满坑坑洼洼的烧伤。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不再将少女露出的些微笑容放在眼里，震惊甚至是有些木讷地翻转打量着自己的双手——难不成，他身上的烧伤，真的被治好了吗？
不等少女动手，isaac自己解开了手腕至手臂的绷带，大片的皮肤久违地在他人的眼皮底下自由自在地接触到了空气，裹在身上的闷热的绷带被解开了，心底里的桎梏亦是。isaac默默地摩挲着那算不上多光滑的皮肤。
原来被烧伤以前，自己的皮肤是这样子的啊。
以前的记忆太久远了，他早已记不得了。每每触及身上的伤痕，他就会想起幼时那段炙热得近乎窒息的回忆，燃烧的痛苦过后，就是反复无常的发烧和伤口化脓，在因为各种并发症而奄奄一息的时候，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活下来。成长的过程中各式各样的伤痕在身上都留了个遍，isaac自己也很清楚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就暴尸街头了，自己唯一能够引以为傲的就是这副伤痕累累却又坚韧无比的身体。
但现在那些伤痕都消失了，他已经不需要那些绷带来遮掩身上和心里的伤痕了，他……已经和外面的那些人没什么两样了。
少女白嫩的手轻轻覆在了他的掌上，小小的人儿抬起脸欣喜地看着他「呐，zack，和我说的一样吧？」
「这样一来想要被城里的士兵抓住也没那么难了，毕竟最大的特征已经消失了。」
「接触猎物也可以更方便了……」
「…………zack，我还有一个请求，可以吗？」
「……啊？」isaac沙哑地应着。少女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不知道，像是浮在梦里般恍惚着。这是梦吗？还是现实？他不知道，他完全分不清。
「……我想，看看zack的脸。」少女轻轻的一句话，猛地将他从恍惚中拉了出来。
就算知道了自己的伤已被治好，但要给人看自己的脸，对他而言仍是不可能的事——原本的容貌他早已忘却，伤后的面容任谁看到了都会落荒而逃，惊恐之余还带着些许怜悯，他厌恶那份附加的感情，索性用绷带将脸包起来，杀人的时候只需要享受他们惊恐的尖叫就好。这么多年来他都这么过来了，如今让他以真面目示人——哪怕是已经痊愈了的面孔——他也不太能接受。
isaac甚至能感受到背后渗出的些许冷汗，无言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两人中沉默混杂着尴尬与焦躁。他能感受到少女的期待，她从刚刚复生半死不活的状态中一个激灵起了身，就是为了看他绷带底下的样子——他很清楚，正因如此他才为这胶着而感到焦躁，若是平日的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直接拒绝就是了，但现在不一样。
他不想让rachel失望。
少女眼里的那份希望之光，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沉默而让它一点点退掉。同样是失去希望，他乐于在杀人时享受那份落差，却不想在这个柔软而娇小的少女身上看到。
很矛盾对吧？
但他就是不想。
男人微微偏过脸不与她对视，低声道「………行。」
他听见少女连呼吸都带着欣喜的符号，眼角余光瞟着她靠了上来，颌下的绷带开始被一圈圈解开——他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双拳。紧张是必然的，这张只有自己见过的烧伤的脸，很快就要被她看到了。isaac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和她对视。他不想被她看出自己的不安。
消瘦的脸颊渐渐显露出来，绷带一圈圈掉落在地，少女轻轻抚平男人被扰乱的刘海，端详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庞，无声地笑了起来，湛蓝的眸子里盈满了欣喜，她眯着眼，仿佛见到了世间最宝贵的东西。
男人的五官端正而标致，薄薄的唇瓣因为紧张不自觉地抿成一线，细碎的刘海下是那双璀璨如鎏金般的眼睛，他的右眼因为烧伤而呈现黑色，如今也已经被法术治愈了。她想被那双金色的眼睛注视着，便捧着他的脸，轻声叫了他的名字「zack.」
于是那双眼睛便转了过来，有些不安有些紧张，混杂着太多她读不清的感情在里面，笔直地注视着她。
面前的少女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那满足的表情仿佛发着光，这可着实刺激到他了。男人狠狠咬了咬牙，扭头挥手拨开了她「笑什么啊！」
「因为终于看到zack的……啊，」看到男人侧着身捡起绷带，大有要将脸重新缠上的趋势，rachel急忙扑了上去，「不要…！」
「干嘛！」没有将少女推开，任由温软的小姑娘趴在身上，男人只是急匆匆地吼了一句，偏过了脸不去看她，在夜色的遮掩下古铜色的耳朵似乎有些发红。
「那个……我……」rachel没有注意到他面色的变化，结结巴巴地组织着语言，想要阻止他缠上绷带又怕isaac会生气，一时间手不知该往哪里放，「我……想多看看zack的脸……」
她最终决定坐回原位，低着头有些局促地绞着手，觉得脸上热得发烫。她没有勇气去看isaac的脸，只用眼角余光偷偷瞟见了男人停下了动作。
两人的沉默虽然让人觉得有些尴尬，但是rachel感觉到了希望，便壮了壮胆问道「zack……可以吗？」
男人抓着绷带的手捏了又捏，古铜色的指尖用力过度甚至有些发白，少女刚才趴在身上的温暖还未完全散去，让他有些恍惚。他僵着身子适应了好一会，心下莫名对这现状感到烦躁，便不耐烦地答应了「行了行了，我出去的时候再绑就行了吧。」
「嗯！」身旁传来rachel兴高采烈的声音。
他偷偷瞟了眼，少女脸上泛着微红，带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炙热与兴奋，几乎要将他灼伤。于是他迅速收回了目光，装作无动于衷地收拾起了绷带。
至于这么高兴吗，这家伙。
但是……能让她保持这样的表情，还不错。
TBC
【碎碎念：还是糖好啊，自己写的时候也能被治愈（痛哭流涕本来只是想写这两人从陌生到慢慢接近再到无法离开彼此，但是写着的时候就会开始纠结两人的距离到底什么时候缩近会比较好，毕竟在我心里他们俩早就是零距离老夫老妻各种play的状态了……
其实按设定来说的话rachel所处的时代应该是没有绷带这玩意的，但是一开始写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时代问题，就当是魔法世界的bug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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